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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山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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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景區裏出來後, 徐緩覺得自己的腳在同他抗議。

顯然隨行的其他人也都感到了疲憊, 五人匆匆在路邊找了家生意看起來不錯的土菜館解決了午餐,小憩了一會然後才坐上了車。

這一回就是真的往阜安山的內部開了,聽說裏面連開農家樂的都不會有了, 全靠他們自給自足。

徐緩內心有些擔憂,這深山老林裏的真要出了事那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過他也能理解袁飛白他們的興奮。

如果不是知道劇情將要發生的事情, 想必自己也能好好享受這一次的旅游吧。

山路難開,一圈一圈繞著往上往裏, 等到終於下車的時候徐緩松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剛才仿佛體驗了馬拉松版的過山車, 令人窒息。

“我草, 講真, 就這山路已經快要把我對野營的期待值給磨光了……”蔡宏文道, 他扶著腰對著樹根幹嘔了兩下, 但只吐出來一點點酸水。

“行了行了, 都動起來啊, 趁著天黑之前我們把東西都搭起來!”袁飛白仿佛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 完全看不出來他才是上午暈車暈的最嚴重的那個人, 已經開始指揮起來了。

被他催促,眾人這才不情不願的動了起來, 徐緩幫著他們一起把帳篷擡了出來。

袁飛白他們準備的是一個能夠容納至少八人的超大豪華帳篷, 裏面不僅有枕頭、帆布吊床、充氣墊、睡袋,甚至還有一套折疊餐桌椅。

徐緩看得瞳孔地震:這簡直跟帶了一棟別墅在身邊一樣,換以前他都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

畢竟在不愛出門的徐緩的認知中, 帳篷都是那種小小的,最多鉆一兩個人除了睡覺就沒別的用處了。

搭帳篷和準備場地這樣的力氣活自然交給了兩個保鏢,袁飛白帶著徐緩搭起了竈臺,山間不允許有明火,不過他們要想搞個野炊還是可以的。

野炊的食材除了一開始帶來的一些被密封保存的肉類和調味品,更多則是現場準備。

像他們選定的露營地點隔著大約幾百米的地方有一條小溪,溪水很是清澈,裏面還有不少小魚小蝦,而這個季節山裏也有許多不錯的食材供他們找尋。

“你們是打算去溪邊捉魚,還是打算跟我去山裏玩?”袁飛白問道。

蔡宏文抱著魚竿嘿嘿一笑:“我當然是去釣魚嘍,是時候讓你們感受一下我釣魚小王子的厲害了。”

彭陽看了眼那都沒不過腳踝的溪水,還有蔡宏文手上那一把價值至少上萬的魚竿,感受到了無語:“你這是用大炮轟螞蟻啊!”

“你這就不對了,我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蔡宏文說著寶貝的摸了摸自己的魚竿。

“行了少皮,你們呢?”袁飛白轉向其他人。

然而現場的這些人在景區裏亂逛早已消耗了許多體力,現在都想著躲懶——反正捉魚嘛,就在營地的旁邊,還可以玩玩水,多好。

“行吧,等我回來要看你們沒把魚簍裝滿,我就把你們串了烤肉。”袁飛白冷笑,這時候徐緩開口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袁飛白有點意外,因為不出意外徐緩應該是他們之中體力最差的那個,他本以為徐緩會比較想留在營地裏休息。

不得不說袁飛白還是很了解徐緩的,但是徐緩這次跟他一起出來玩的目的就是為了幫袁飛白規避那個能讓他在家躺兩個月的意外,於是更是要黏在袁飛白身邊了:“我也想進山裏看看啊。”

說著徐緩朝袁飛白眨眨眼:“白哥帶帶我唄?”

圍觀的蔡鴻文移開眼,他覺得袁飛白絕對撐不過三秒就會松口,不對本來好像就不會拒絕吧?

袁飛白咳了一聲,按了一把徐緩的腦袋:“你跟著喊什麽白哥,行吧,你跟我一起。”

徐緩:計劃通。

蔡鴻文:徐妲己,徐妲己.jpg

他仿佛已經看到未來自己兄弟毫無底線淪陷的一天的。

“額,我覺得我也……”季鑫倒是有點想跟著上山,但是他還說完話就被袁飛白死亡視線掃過,頓時安靜如雞。

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的季鑫欲哭無淚——他真是只是想進山玩啊!絕對沒對大嫂有非分之想!!

然而話說不出口,季鑫只好殘念的看著袁飛白給他們分配好任務,內心默默腹誹:老大,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像什麽護食的野生動物嗎?

雖然是秋季了,但山中指不定還會有什麽蚊蟲蛇鼠,袁飛白叮囑徐緩將褲腳紮好,再在身上噴上驅蟲的噴霧,還讓他拿上一根手杖。

“白哥我們看好你哦!”臨走前蔡宏文還嘴賤的在那邊撩撥起來,獲得袁飛白的一記死亡視線。

出了營地沒幾十米,徐緩跟袁飛白就拐進了小道裏,徐緩看到袁飛白用特殊的記號筆在樹幹上記下標記,以免迷路。

他嫻熟的動作讓徐緩有些好奇:“你以前也進山裏玩過嗎?”

袁飛白一邊在樹幹上畫了一個大大的“X”,一邊應道:“小時候我父母經常帶我露營。”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微微頓了一下,徐緩敏銳的察覺到袁飛白的情緒產生了一點波動。

同父母出去游玩,對於一般人來說應該是美好的回憶,但袁飛白提到這裏時顯然心情在變差。

徐緩心中好奇,但也不主動開口,以免引起袁飛白不快。

“……不提這些,一會你跟緊我,千萬不要跟丟了,在山裏迷路是很危險的事情。”袁飛白淡淡轉移話題,然後嚴肅的警告徐緩道。

徐緩點點頭,看著他十分乖巧認真的樣子,袁飛白喉結滾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又摸了把他的頭。

“……”徐緩無奈看了眼袁飛白,伸手將自己被揉的翹起的頭發按下,他現在已經習慣到懶得去抵抗了。

摸完頭袁飛白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唇角也微微上揚,他一邊指導徐緩用手杖穩定自己的身形隨著自己在山中小路裏行走,一邊跟他說起自己“撿秋”的經歷。

他這裏的撿秋倒不是人們平時熟知的那個撿秋,而是在秋日進山,一邊探尋一邊發掘。

徐緩聽著袁飛白說自己在山裏玩的經歷,忽然生出幾分羨慕來。

“你等下。”在走到一棵樹下的時候袁飛白忽然停住腳步,徐緩看他試著將鞋子在樹幹上蹭了蹭,似乎是在測試摩擦力。

然後徐緩就看到袁飛白動作利落的攀上了四五米高的樹枝,然後搖晃樹枝讓上面結的樹果掉下來。

徐緩看得有些心驚膽戰,站在樹下被樹果砸了兩下不得不退後,見樹果掉的差不多了袁飛白三兩下跳下來,撿起一個用衣服下擺擦了擦咬了口:“嗯,果然還是很甜,你也嘗嘗看!”

聞言徐緩也撿起一個果子,他觀察了一下,這種果子看起來有點像李子,但是顏色卻是紅紅的,拿在手裏手感比較硬質,就像是一個削蘋果。

徐緩也依葫蘆畫瓢用衣角擦了一下樹果,試探著咬了一口,他比較怕酸,於是先用舌尖舔了一下,確認是甜的這才咀嚼起來。

這樣動作放在袁飛白眼裏,真是像極了家裏的侏儒兔“慫慫”在被他投餵時那小心翼翼試探的模樣。

嗯,有點萌。

樹果入口又脆又甜,有些像棗子但沒那麽多汁水,徐緩忍不住多吃了兩個,想到晚上還要野炊,忍住了。

“這是什麽果子?”

“不知道,某種野果吧。”袁飛白三兩口把果子啃完,然後把剩下的裝進背包裏:“我們這次來的比較巧,再晚點這些果子都被鳥吃了,到時候地上掉一堆不能吃了”

裝完野果,徐緩跟著袁飛白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山霸”行為,袁飛白所到之處食材都被一掃而空,而對方在這方面的知識面也令徐緩忍不住感慨經驗豐富。

中間虛化還看到一種圓潤雪白,看起來十分可愛的小蘑菇,可惜袁飛白表示野外蘑菇難以辨認品種最好別碰,最終只能作罷。

徐緩惋惜:小蘑菇拿去和魚一起煲湯的話味道應該會不錯吧?

阜安山裏小動物不少,倒沒有什麽食肉性比較危險的生物,中間徐緩還見到了一只立在倒下老樹軀幹上的小松鼠,棕黃色的毛,尾巴蓬松,正睜著一雙黑豆一樣的眼睛同徐緩對視,還歪了歪腦袋。

徐緩感覺自己有點被萌到了,忍不住放緩了腳步,但那小松鼠很快就竄上了旁邊的樹,一下不見了蹤影。

徐緩站直身子,看著松鼠消失的方向感覺有點可惜。

又往山裏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期間袁飛白給徐緩介紹了不少山裏的植物,甚至還挖到了兩顆小筍。

只可惜他們沒帶順手的工具,不然可以多挖點帶回去野炊。

就在這時,一滴涼涼的東西落在了徐緩的鼻尖。

徐緩眨眨眼,發現似乎是下雨了。

細小的雨絲從頭頂落下,連綿不絕,徐緩琢磨著自己跟袁飛白到現在也沒碰到什麽意外,心中頓時警惕起來:“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走吧。”袁飛白也沒反對,山裏夜晚寒冷,如果被雨淋濕說不定會感冒。

然而這雨卻是越下越大,山中道路本來就難走,被水一泡更加的泥濘,兩人沒走兩步鞋子就臟的不能看了。

“草,天氣預報不是說沒雨麽,真不靠譜。”行走間徐緩聽到袁飛白低聲抱怨了一句。

徐緩道:“我們快點回去吧,你還找得到回去的路嗎?”不知為何他心裏有點不安。

徐緩不會承認自己想起了那些下雨導致山體滑坡或者泥石流的例子。

嗯……他跟袁飛白應該不會這麽點背吧??小說都不會寫這麽離譜的劇情的。

然後他們沒有碰到滑坡,也沒有泥石流,但也說不上更好——

山上本就溫差大,現在被雨水一澆就起霧了,頓時周圍可見度低了不少,差不多視野超過四五米就是一片模糊。

“跟緊我。”徐緩聽到袁飛白低聲道。

徐緩看著袁飛白頂著雨水,在霧中尋找之前做的標記,但顯然效果不大好。

袁飛白皺著眉,此刻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沈郁,驟然一看可能會被嚇到,徐緩想起自己帶了指南針,連忙拿了出來:“還是別亂走了,你還記得我們來時的方向嗎?”

看到指南針袁飛白面露喜色:“有這東西你不早拿出來!”

說著他拿過指南針開始研究方位,記得他們上山的路是朝西方向,既然有了指南針那找回去的路就方便多了。

袁飛白實際剛才心中一直緊繃著,如果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山裏迷路了那倒還好,但還有個徐緩跟在他身邊,如果對方因為跟他出來玩而出事……

只是稍微想了一下有這個可能,袁飛白都不由感到一陣窒息。

眼看雨越下越大,袁飛白腳下步伐也加快了些,他內心急躁低頭看著指南針,再加上起霧導致能見度變低,所以在腳下踩空的時候袁飛白甚至還未反應過來。

一直註意著袁飛白的徐緩在看到他踩空的時候頓時撲了上去,伸手拽住了袁飛白的衣服,結果下雨地滑加上對方的重量,徐緩整個人也被帶了下去。

落地一聲悶響,徐緩只覺得腦殼發疼,身上一陣陣鈍痛。

隨即他反應過來看向袁飛白,對方也沒有什麽大礙,就是身上沾了泥水顯得有些狼狽。

袁飛白:“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焦急,徐緩見他把自己拉起來,隨後還很不放心的圍著繞了一圈,確認明面上沒什麽受傷的地方後臉色才看好了不少。

“幸好你沒事,我……唉,早知道我就不帶你來這裏了。”袁飛白說著嘆了口氣。

他看起來十分罕見的有點沮喪,徐緩擡頭看了眼,確認剛才他們是從一個小土坡滑了下來,雖然土坡不高但是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想要攀爬上去恐怕有點困難。

徐緩有點不太明白袁飛白為什麽會有種覺得自己連累了他的心態,在他看來無論是同袁飛白一起來阜安山玩還是和袁飛白一起進山撿秋,都是他自己做出來的決定。

不成熟的人或許會在這時候甩鍋給做出決定的人,但徐緩更喜歡另一種做法。

想了想,徐緩用力拍在袁飛白的肩頭,結果好像並沒有把對方給打疼,反而是自己的手掌在隱隱作痛了。

徐緩揉揉手,對袁飛白道:“白哥,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很久了,但是平時一直開不了口,現在咱們被困,我覺得如果不趁現在說可能以後就沒機會了。”

袁飛白:??

他看著徐緩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內心忽然閃過一個想法——這場景,怎麽聽都怎麽像是要對他告白啊!

袁飛白頓時有點慌了,他覺得自己還是個直男,24K純的那種,如果徐緩在這時候告白那他豈不會很尷尬?

畢竟他不可能答應,他們兩還被困在這裏,到時候告白人和告白失敗對象鎖在一起,別說有多讓人窒息了。

“停,打住,你別說,這種時候說這個話不跟立死亡flag一樣嗎?”袁飛白打斷道。

“不!我就要說!”徐緩按住袁飛白肩膀,然後湊到他耳邊去。

少年淺薄的帶著濕漉漉的雨水氣息湊近,袁飛白忽然覺得面色燒紅了起來,心跳不知為何如擂鼓一般加速,想要推開徐緩的手卻是虛虛的放著,沒有使出力氣。

雨水中,泥濘裏,兩個少年湊在一起,他們靠的極近,以至於簡直像是在做什麽暧昧的事情一樣。

袁飛白等待徐緩開口,就在他的內心也都隱隱升起一種莫名而隱晦的期待之時,徐緩輕啟薄唇,緩緩從口中吐出了幾個字:

“你能不能幫我要一下你母親的親筆簽名?”

袁飛白:……

他一把推開徐緩,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後極其冷靜的說:“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徐緩:“你能不能幫我要一下你母親的親筆簽名?”

重覆的還很大聲。

袁飛白額角青筋跳動——媽的他褲子都脫了,結果就這?就這???

感覺隱隱有些失落但內心堅決不肯承認的袁飛白冷著臉回答道:“我得考慮考慮,看你的表現。”

被徐緩這麽一打岔,袁飛白成功從之前的低落裏走了出來,甚至還有心思和徐緩鬧小情緒了。

徐緩覺得自己開導的真成功,改天說不定他能去開個心理診所什麽的……當然是開玩笑的。

百無聊賴的等蔡宏文那邊發現他們這遇到問題——山裏手機沒信號所以只能期盼蔡宏文那廝能不能及時反應過來了,就在這時忽然頭頂一個東西落下,徐緩下意識一抓,然後發現是袁飛白脫下外套披到了他頭頂。

“蓋著,小心別感冒。”

袁飛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並未對著這邊,所以徐緩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剛才……謝謝你了。”袁飛白道。

從情緒裏出來一回味,他哪裏還反應不過來之前徐緩是故意逗他轉移他註意力的,但白哥偶像包袱300斤,自然不會承認自己被成功開導了。

徐緩笑了笑,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一聲呼喊傳來,是蔡宏文他們帶著保鏢找來了。

成功回到營地,徐緩跟著袁飛白去燒了壺熱水混著溪水把身上的泥沙沖洗幹凈,袁飛白速度快先出來了,然後就見到蔡宏文湊過來神神秘秘的開口道:

“那個白哥啊,我能不能問你件事。”

“你對那個徐緩是什麽感覺啊?”

作者有話要說:蔡宏文:請叫我紅娘不謝。

袁飛白:本人24K純直男,搞基是不可能搞基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搞基!

小天使們520快樂!特意更了5200字hhh

碼字的時候頭疼,渣作者差點想放棄了,然後就發現鎖了小黑屋出不去(。)

單身狗的520就是這麽的枯燥,又乏味(煙)

感謝在2020-05-19 23:55:10~2020-05-20 23:05: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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